义兴旗帜坚定的弘扬者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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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们转换一下思路,来看一位文官的一生。这个人是谁呢?我们从一篇文章的开头说起。


大明故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赠特进左柱国、太师、谥文靖徐公墓志铭


大家可能被这个派头吓到了,怎么样,今天要说的这位主人公来头不小吧?这么多头衔、称谓,有的是生前所赐,有的是去世后追封,然而在我看来,这每一个称谓,他都当之无愧。


大家也看到了,这位主人公姓徐,说到明代姓徐的名人,可能大家第一个会想到徐渭(明代三大才子之一),或者徐阶(斗倒严嵩的内阁首辅,也被称作“徐阁老”),或是徐有贞(害死于谦的元凶)。只是今天要说到的这一位,和这几位比起来,实在可以说默默无闻了,就连我们的当年明月兄,在他的那本《明朝那些事儿》里,也只字未提有关这位主人公的事迹。虽然并不十分有名,但他确实用他的一生证明,他是一个当得起一切赞誉的人。


他便是四朝元老、内阁首辅、弘治中兴的奠基人——人称“徐阁老”的徐溥

徐溥像

徐溥,字时用,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洑溪(今江苏省宜兴市宜城街道溪隐社区)人。590年前,宣德(宣宗年号)三年(1428),徐家迎来了一个男婴的诞生。对于这么一个祖上有着光荣传统(徐溥的祖父曾任琼州知府)的家庭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个好消息,自然地,他们对于这个男孩也会有更多的期待。只是这个男孩后来的成就,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期待。


徐溥幼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读书也很用功,还经常把圣言要语、经典法言抄录汇

集成册,随身携带,供作平时阅读。这也造就了他少时就早熟老成的性格,与其他小孩相比,他从来都不苟言笑。这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他发现小徐溥的口袋总是鼓鼓的,便以为他带了什么玩物,令他交出,原来就是他所抄录的“圣贤要语录”,这下轮到老师羞愧不已了,他当即找到徐溥的父亲,表示:“你儿乃是神童异才,我不能为其师。”便毅然决然地辞职了。


徐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在他眼里再平常不过的举动竟然能逼得老师辞职。不过对于这样一位天才+学霸级别的学生来说,有没有老师好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以他的实力,在科举考试中游刃有余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景泰(代宗)五年(1454),徐溥殿试一甲第二名(榜眼),授翰林院编修。27岁就高中榜眼,还进了翰林院,在这么一个年纪就把这些入阁为相的必要条件全占,确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也是一个非常高的起点。从后来他的表现看,徐溥也确实很好地利用了这个高起点,此后的为官之路对他而言就是平步青云。


不过在我看来,他的仕途之所以那么顺利,还跟他的一个小习惯分不开。他少时效仿古人,不断地检点自己的言行,在书桌上放了两个瓶子,分别贮藏黑豆和黄豆。每当他心中产生一个善念,或是说出一句善言,做了一件善事,便往瓶子中投一粒黄豆;相反,若是言行有什么过失,便投一粒黑豆。开始时,黑豆多,黄豆少,他就不断地深刻反省并激励自己;渐渐黄豆和黑豆数量持平,他就再接再厉,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久而久之,瓶中黄豆越积越多,相较之下黑豆渐渐显得微不足道。直到他后来为官,一直都还保留着这一习惯。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这么被拉大的。

徐溥用过的砚台

一个天才,学习那么刻苦,就连碎片的时间都不放过,还经常反省自己,并且为人低调谦和,即便做了官也是如此。这样一个治国之才与高尚品德兼备的人,说他当不了大官,那才是一件怪事。


在翰林院待了十年之后,成化(宪宗)元年(1465),他被提拔为左庶子,旋即被提拔为太常卿兼学士。成化十五年(1479),拜礼部右侍郎,不久转左侍郎,后改吏部。孝宗即位(1487)兼文渊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入阁),进礼部尚书。弘治四年(1491)晋升为太子太傅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弘治五年(1492)年任内阁首辅。弘治十一年(1498)二月,加少师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到这里,徐溥的地位已经基本上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


说到弘治年间的名臣,大家可能对当年明月兄提到的这三个人——李东阳、谢迁、刘健印象比较深刻,只是在我看来,将这三个人并列,似乎不太妥当,至少从年龄上看是这样:刘健生于宣德八年(1433),李东阳生于正统(英宗第一个年号)十二年(1447),谢迁生于正统十四年(1449)。大家发现,除了刘健勉强可以算是徐阁老的同辈,李、谢二人无论从年龄上还是从资历上,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称呼徐阁老为“前辈”“阁老”。这一点想必刘健也会同意,因为弘治十一年(1498)徐阁老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退休时,就是刘健接的班。还有,开头的那个墓志铭,就是李东阳为徐阁老写的。

李东阳

然而徐阁老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自己的晚辈和下级而怠慢他们。事实上,这三个人在弘治年间与徐阁老一样,先后进入内阁,成为徐阁老的得力臂膀。徐阁老刚进内阁的时候,弘治(孝宗)皇帝刚刚登基,成化年间大名鼎鼎的“混派”万安、刘吉刚刚被弘治皇帝整下台,朝纲正是亟需恢复的时候。在这种形势下,徐阁老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孝宗刚继位时,鉴于宦官势力上升,他曾革除了许多太监的官职。其中原钦天监监正李华因帮昌国公张峦选了一块坟地,孝宗就认为有功,要恢复他的官职。徐溥等人加以抵制,认为此例一开,奸邪小人又要纷纷钻空子得到官职,孝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占城国(今越南南部)在安南国(今越南北部)攻扰其边境时,向明廷奏报这一情况。孝宗欲派遣使臣前去处理。孝宗如此关心外邦事务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安南和占城均属明代朝贡体系,换句话说,这两国对明朝是臣属关系。此时徐溥等人觉得孝宗对于外邦事务有点关心过头了,便劝谏道:“外邦相侵,由有关部门发令处理足够了,不需要陛下亲自派使臣去。如果派使臣去,安南不予理睬,为了维护天子的尊严,我朝势必要征调大军远征,这不仅劳民伤财,而且事情会闹大。”于是孝宗也就没有派使臣前去。徐阁老仅用寥寥数语,便化解了一次有组织的残杀和资源的无谓浪费。

上图便是明孝宗朱祐樘。他是历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史书对他评价极高,不仅是因为他勤于政务,开创了“弘治中兴”,更因为终其一生他只有一位妻子,请注意,不是只有一个皇后,而是只有一位妻子,换句话说,他没有妃子。作为皇帝,他是独一份,实属难能可贵。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勤奋的皇帝也会有偷懒的时候,从弘治八年(1495)开始,孝宗渐渐懈怠,懒于理政。徐阁老自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他多次进谏,说如今奏章批答不及时,有的公文竟积留数月而不理,或者不施行,政事壅塞,应当依照旧制,除了每日朝堂奏事外,遇有重要军政事务,应当随时允许上奏,陛下也应经常召见儒臣询问国事。


如果你认为徐阁老的进谏到此为止,那你就错了;如果你认为朱祐樘同志只是偶尔偷个小懒,没什么别的过失,那你又错了。他一度很信任宦官李广(不是那个飞将军),喜好道家神仙之说,并大肆烧炼仙丹,设坛祭祷。


大家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是不是很像他的某位好侄子(嘉靖)?没办法,只要是皇帝,只要是最高统治者,都希望自己长生不老,都想让自己再活五百年,这一点就连朱祐樘这样的好皇帝也概莫能外。这样的情况徐阁老自然是看不下去的,他又多次上奏,以唐宪宗偏信好讲神仙方术的柳泌服用丹石而亡、宋徽宗崇尚道学以致亡国的教训,劝谏孝宗疏远奸佞,勤政爱民。


以上种种,可以看出徐阁老是个一心为国、呕心沥血的好首辅,可以说,弘治中兴有他至少一半功劳,如果没有他跟在朱祐樘屁股后面提醒这个提醒那个,朱祐樘自己想必是很难一直保持自律的。朱祐樘自己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他对这个长他好几辈的阁老也是感激不尽,所以在弘治十一年(1498)年徐阁老上书请求退休的时候,朱祐樘的内心是极不情愿的。可是徐阁老已逾古稀之年,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手写起字来也直打哆嗦,想到徐阁老这些年忙前忙后劳碌的身影,朱祐樘实在不忍他继续这样操劳。


皇上,老臣老了,不能继续为皇上效力了。我走之后,皇上一定不能疏于政务,要从谏如流,从善如流,要爱民如子,不要滥杀无辜,更不能亲近小人,遇事要多和几位阁老商议。以后的路要靠您自己了,您多保重!老臣相信皇上可以成为一代明君,造福我大明的百姓。


阁老,此生能与您互为君臣,是朕的荣幸,没有您,就没有朕的今日,就没有大明的今日,朕感激您,大明的百姓感激您!您回乡后,好生过上安定的日子,朕会永远记住您的教诲,大明的百姓也会记住您的!


弘治十一年(1498),徐溥从内阁首辅任上退休,光荣返乡。

徐溥的家族祠堂

徐溥的为官生涯结束了,他终于回家了,回到了宜兴,回到了他魂牵梦萦的江南故居。但他意识到,他的人生还没有结束。


“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了结啊。”


早在弘治二年(1489),他的二弟就进京和他商量置办义田,以赡宗族之事。他决定将家产八百余亩良田作为“义田”,分与族里村人耕种,如遇灾年荒年,还可减租免征。于是在他回乡之后的某天清晨,他出门去视察他的义田时,看到的便是所有正在田里劳作的农夫齐刷刷的下跪叩拜。


徐溥为官清廉,贵为堂堂内阁首辅,竟然连一座自己在京城的府邸都没有,如今光荣退休,也只在宜兴县城东南的溪河畔建造了一座普通的住宅罢了。他的家人对他的这些举动颇有微词:“好歹也是个宰相,人家当个三年穷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被他一顿训斥:“还十万银子呢!千里做官只为钱,老夫是那样的人么!从今日起,老夫便是一普通百姓,以后这些话,休要教我再听到。”


这还没完,他还将平生积蓄悉数拿出,开“义仓”以供赈济,凡乡里族人遇有婚丧之事或遭意外灾难,均可从义仓拿到补助。这项泽被后人的福利一直延续着,就连民国报人徐铸成也拿到过补助。接着,他去了县城东门外的洑溪河口,这里河水汹涌,河面宽阔,过往行人殊多不便,他出银子置办了一条能坐8人的摆渡船,这里便有了“徐氏义渡”的美称。他还聘请塾师,兴办义学,只要是徐氏子弟和村里贫家子弟,一律免费入学。


义田、义仓、义渡、义学……这个被世人尊称为阁老的人在退休后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大明百姓,在他最后的岁月中,为这个他一辈子操劳的帝国、为他的后世子孙、为了百姓,他还在尽最后的一份力。他所做的,还远不止这些……


一天,他在家门外散步,四野悄然,不似往常。这里原是丁蜀、大浦等地乡民进县城的必经之路,今日为何这般静寂?家人回答:为了能够让老爷安静休息,所以把大路改道到河对面去了。他勃然大怒:“这是谁的主意?哪有只图自己安静而让乡亲们绕路的道理?”随即令家人恢复原路。乡民们无不为之赞叹。


他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早年京城的一位同僚曾经送他一幅画,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那可是国宝级的藏品,有多珍贵,相信不用我赘述。他多次戴上老花镜,细细端详这幅画,每次都会因为一阵阵地激动而沉浸在画中,神游回几百年前的汴京。但今天他想到的,是应该把它送回京城,物归原主了。所谓“原主”,是他原来的同僚李东阳,画上有李东阳的叔祖李祁的题跋。他命他的孙子专程携画赴京,此后一个多月,他一直牵挂着这件事,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有一天傍晚,孙子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看了李东阳充满感激和挂念的亲笔信,他才终于放心。


我想很多人看到这里才知道,《清明上河图》原来一直在这位退休的宜兴籍宰相手里藏着。在他博大的胸怀里,不属于他的东西,哪怕金山银山,他也不会染指。


弘治十二年(1499),徐溥在家中病逝,享年七十二岁。这个操劳半生的人,终于安详地去了。我想,他走的时候,应该是心满意足的吧。


他生前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但他却得到了后世的一致好评和无限的怀念和敬仰。在后世的这些敬仰者中,有一个少年,将他视为自己的偶像,并发誓要向他学习,还夸下海口说将来也要入阁为相。这个少年没有食言,他便是明代宜兴籍第一位状元——周延儒。他将会成为我们后面推送的主人公,敬请大家期待。


毫无疑问,他的一生,当得起“文靖”这个谥号,当得起他被授予的诸多头衔,也当得起义兴的“义”字,他完美地诠释了“义”这个字。


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不忘初心的人。


觀世道之興替,,譜義興之史詩。朋友们,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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